［坡仔跟你一起阅读好书·第三期］《爆炸医学史》第三章 寻找病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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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罗伯特·斯奈登◎著

       ——英国著名作家、出版人，拥有30多年的出版从业经验，科普创作奇才，以将复杂难懂的科学问题展现得有趣且令人发省见长，他的作品深受各年龄段读者的喜爱，无论成人还是孩童，均从中受益。

［中］芦东昕 李力 李青峰◎译

第三章 寻找病原

一、瘴气理论发展时间线

       公元前6 世纪：古希腊人认为传染病和空气质量有关，当空气被瘴气污染时，传染病就会出现。

       公元前430年——公元前427年：雅典瘟疫夺去了该城市三分之一人口的生命。修昔底德(Thucydides)认为，生病的人可能会将疾病传染给其他人，也就是说一些疾病是具有传染性的。

       2世纪：盖伦认为雅典瘟疫是由闷热的天气、体液不平衡和来自埃塞俄比亚的瘴气共同导致的。

       1348 年：巴黎大学医学院认为黑死病是由被污染的空气导致的。

       1388 年：英国议会规定，禁止将粪便、动物内脏和其他排泄物倒入河道。

       16 世纪：法国医生发明了尖嘴面罩，并在面罩进气口处填满香草以抵御瘴气。

       在历史的长河中，人类遭受了各种各样的威胁，而种类繁多的疾病是每个人都会面临的严重威胁之一。古埃及和古希腊都遭受过天花、麻风肺结核的威胁。在古埃及的纸莎草画中就有相关传染病的记录，员还在古埃及木乃伊中发现了天花存在过的证据瘟疫的暴发可以完全毁灭某种文化或某个种族。然而，瘟疫是如何爆发的呢?

二、瘴气理论

       由于对病因缺乏合理的解释，古人类只能将肉眼可见的疾病归咎于魔鬼和恶灵的报复。直到公元前6世纪，古希腊人对疾病的认识取得了新的突破，他们意识到生存环境对于身体健康至关重要。公元前5世纪，希波克拉底发现疾病是人体体液与环境因素相互作用产生的，进而将环境和各种疾病及其症状联系在了一起。

       希波克拉底的这种观点使人们相信传染病的传播与空气状况有关，进而逐渐发展为瘴气理论。根据瘴气理论，空气可能会被有毒的瘴气污染，吸入了这种有毒气体的人便会生病。人们常常把瘴气的形成和湿地、沼泽联系在一起希波克拉底就曾提出，疟疾、卡他和腹泻的发生与所在地区有死水或沼泽有关。 

       瘴气理论并不是古希腊人独有的观点，其他古代文明也有这样的共识。比如，古代中国人认为瘴气是一种可以在空气中传播的有毒气体，它可以引起感冒、流感、疟疾和痢疾等多种疾病。

三、雅典瘟疫

       公元前430年至公元前427年，雅典暴发了严重的瘟疫。这场瘟疫在一个特别糟糕的时刻“光临”了雅典，当时伯罗奔尼撒战争正处于白热化阶段，雅典人遭到了斯巴达军队的围困。到瘟疫结束时，雅典累计死亡人口占当时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这也使斯巴达最终取得了战争的胜利。雅典历史学家修昔底德记录下了这场瘟疫。

       修昔底德注意到，在城市人口密集的地方，瘟疫的发病率高他还注意到，最容易感染瘟疫的人是医生(因为他们直接接触患者)。此外，修昔底德还指出，瘟疫可以从一个地方传播到另一个地方-他注意到一支雅典增援部队将瘟疫带到了波特达小镇并传染了一些当地的士兵。

       修昔底德了解到了瘟疫的本质，他或许是第一个提出被感染的患者可能会传染疾病这一观点的人。这个观点违背了当时人们对传染病是由瘴气引起的这一认知。

       瘴气理论为许多人同时生病的现象提供了解释——因为大家都呼吸着相同的空气。然而修昔底德则提出了完全不同的观点--疾病具有传染性。值得注意的是，在路易斯·巴斯德(Louis Pasteur)等人建立现代微生物理论的两千多年前，修昔底德就提出了疾病具有传染性的观点。

       如果与修昔底德同时代的希波克拉底等人多注意修昔底德关于疾病具有传染性的发现，那么医学史可能就截然不同了。虽然，希波克拉底可能是最早认识到疾病源于自然而非超自然的人，但是他并没有认识到接触传染这一显而易见的现象。

       盖伦对于瘟疫的看法则是建立在希波克拉底的基础上的。他认同瘴气理论，并将瘴气称为“瘟疫的种子”。瘴气会“选择”感染对象，那些生活方式和饮食习惯不好的人容易被感染。根据盖伦的说法，生活方式是引起疾病的重要因素之一。有些人一接触瘴气就被感染，而有些人也可能完全不受影响。修昔底德并没有解释是什么原因引起了这场摧毁了雅典的大瘟疫，到了2世纪，盖伦从修昔底德留下的资料中总结出了三个可能的原因:一是当时雅典过于闷热的天气，二是人体体液的不均衡导致身体易受疾病的侵扰，三是从埃塞俄比亚来的瘴气的影响。

       盖伦与当时其他医生都认识到，皮肤病和瘟疫等疾病可能具有传染性，但是他们还是把研究重点放在了瘴气和个人体质上。

四、“腐败的空气”

       疾病是由“空气中的有害物质”引起的，这一观点持续了几个世纪。中世纪作家喜欢用“腐败的空气”来形容瘴气。“malaria”(疟疾)一词源于古意大利语“mala，aria”(恶劣的空气)，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当时瘴气理论很受认可。在没有发现蚊虫携带的微生物会致病之前，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

       瘟疫的暴发大都发生在炎热的夏季，潮湿的空气使垃圾和废弃物发出难闻的味道。这也使瘴气理论逐渐成为解释传染病的主流理论。

       1348年，巴黎大学医学院对黑死病进行研究后提出，黑死病是从“腐败的空气”中产生的。他们建议通过焚烧香草来去除空气中的恶臭气味。1388年，英国议会规定，禁止向河道中倾倒粪便、动物内脏和其他排泄物，因为这会污染空气并导致疾病和瘟疫的发生。

       受这些观点的影响，人们采取的很多干预传染病传播的措施都是无效的，例如利用烟雾来阻止霍乱的传播。16 世纪，法国的一位医生发明了尖嘴面罩，通过在面罩进气口处填满香草来抵御瘴气。

       瘴气理论对医学的影响一直持续到19世纪。直到细菌理论出现，瘴气理论才被彻底否定，人们对疾病及其传播方式的认知才被改变。

佩戴尖嘴面罩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