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仔的学术之路•第十期］塔尔科特•帕森斯《社会行动的结构》——庖丁解牛，化繁为简地解构和建构理论
今天我们解读的《社会行动的结构》是当代社会科学的经典著作，也被称为社会学结构功能学派的巅峰之作。在这本书中，作者塔尔科特•帕森斯以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西方社会理论代表人物的学术思想为经验材料，进行了广泛深入的分析，重建了一般社会行动理论体系。
新功能主义理论的主要代表人物杰弗里•亚历山大对于这本书的评价很高，他认为这本书是继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与社会》之后，最具影响力的社会学作品，基本上确立了现代社会学的关键词会。
首先，我们来认识一下这本书的作者塔尔科特•帕森斯。他是美国现代社会学的奠基人，哈佛大学教授，著名社会学理论家，美国结构功能分析和社会行动论学派的创始人。1939年获得哈佛大学终身教职，1944年成为哈佛大学社会学系主任，1946年组建并领衔社会关系学习，接下来我们简称他为帕森斯。
《社会行动的结构》这本书开辟了“功能分析”的道路，这条道路从20世纪40年代初期到60年代中期，一直指导着社会学理论的发展方向，定义了现代社会学的基本概念。
今天你将在这里学到三个方面的内容，首先是帕森斯的学术创作背景、研究学者和专注的前提。第二方面，我们将会关注到社会行动结构的理论核心——什么是社会行动理论。第三个方面内容，我们将会了解到，争议与赞美并存的社会行动结构，还原一个客观的社会行动理论。
01 《社会行动的结构》：帕森斯的学术创作背景：研究“学者”和“专著”的前提
首先，我们来看帕森斯创作这本书的思想背景。
《社会行动的结构》出版于1937年，是帕森斯的第一部专著。要了解帕森斯的思想背景，就需要先了解他的学术经历。
帕森斯1902年生于美国科罗拉多州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他的父亲是牧师，后来曾担任过美国科罗拉多州的一个大学的校长。帕森斯最初想学医学，早年主修生物学。大学期间，他受到两位制度经济学家汉密尔顿和科斯的课程影响，本科毕业后在英国伦敦经济学院旁听制度经济学课程，并跟随英国首位社会学教授霍布豪斯第一次正式修习社会学课程，还接触到了英国功能学派代表人物、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这让他产生了对功能学派探究的兴趣。
后来帕森斯去了德国，在海德堡帕森斯第一次接触了韦伯的学说。之后，帕森斯对韦伯的研究逐渐深入，韦伯1930年出版的第一本英文译作《新教伦理及资本主义精神》，就是帕森斯翻译的。帕森斯的博士论文就是论述与韦伯相关的社会体系理论。可以说，帕森斯对韦伯的研究炉火纯青，以至于多年后，学界甚至掀起了韦伯命题“去帕森斯化”的潮流，试图还原一个“去帕森斯化”的韦伯。
介绍完了帕森斯的求学背景，我们可以知道他的学术启蒙主要得益于欧洲经济学和社会学家们。帕森斯的学术研究并不是一开始就倾向于社会学，1927年即他25岁时，去了哈佛教授经济学，也就是说帕森斯的经济学造诣也是很高的。
那他为什么出版的第一本书是社会学的经典呢？这和美国以及哈佛的社会学环境有着极大的渊源。
当时正是哈佛社会学发展极具里程碑意义的时期，哈佛在创建社会学与社会伦理委员会，帕森斯在教授经济学课程的同时也开始研究当时最有名的英国经济学家马歇尔的著作，接着研究意大利经济学家兼社会学家帕雷托的学说，还系统地研究了法国首位经济学家涂尔干的著作。
这些经历让帕森斯以社会学的眼光来研究经济学理论，研究经济理论和社会体系理论的关系，这为他的学术提供了全新的思路。
帕森斯认为要研究经济理论，首要的就是先了解一个经济理论的社会背景，帕森斯还有意引入挑战新古典主义的德语文献。
在经济学与社会学的交叉地带游走，帕森斯的这种行为，当然与当时的经济学在思想取向上格格不入。有意思的是，帕森斯还被任命为哈佛社会学与社会伦理委员会秘书主席，主席正是1930年成为哈佛首位社会学教授的索罗金。1931年，哈佛将社会伦理系改建为“社会学系”，帕森斯能够出版这本《社会行动的结构》有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原因，那就是和帕森斯的经济收入以及职称晋升有关系。
1930年到1936年期间，帕森斯只是哈佛的一个讲师，薪水微薄，再加上他还有三个孩子嗷嗷待哺，他只能被迫到处兼课，以此来缓解经济问题。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学者也是要生活的。1932年10月，他致函芝加哥大学经济学家奈特时坦承“压力不小，如果想升职就得很快出版些东西”。至于突破口，他认为社会学理论方面的研究最有希望。帕森斯能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把当时社会学启蒙家们的专注研究透了。
这里总结一下帕森斯的知识生产和输出过程，也就是学界普遍认同的“知识生产三角形”，说的是“社会科学投入”加“资料投入”加“思维加工和理论提炼资料分析”，等于“科学产出”。
通俗地讲，就是没有收入就没有输出。如果想要发表文章，必须要先进行输入，也就是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进行学术研究，多读几本专著，多看几篇文献，把这些资料输入经过你智慧的大脑进行加工和提炼，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位帕森斯。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咱们在上面讲了，帕森斯受韦伯的影响最为深远，他的博士论文就是研究韦伯的社会体系理论。在哈佛教书的这几年又相继研究了马歇尔、帕雷托和涂尔干，但20世纪30年代的美国并未提供合适平台，让他施展在经济学上的远见。美国刚刚起步的社会学研究倒是跟他不谋而合，帕森斯想要出版专著必须构造自己的社会学观，由此他发展出研究社会理论体系的计划，这就是社会行动结构创作的思想背景。
讲完帕森斯的学术创作的思想背景，接下来我们讲《社会行动的结构》创作的时代背景。
一战之后，20世纪30年代的西方世界不断出现经济危机，各种尖锐的社会冲突，整个社会处于动荡不安的无序状态。这一时期帕森斯发表了有关德国和战争话题的很多演讲、备忘录和文章，这说明帕森斯并不想批判他的学者们认为的那样——是个端坐在象牙塔里的，只专注于纯理论性的老学究，他对整个学术生涯都有和现实相关的问题，强调共同的价值体系在社会结构稳定中的作用，认为社会结构有序互动与均衡是以共同社会价值观为基础，充满了人文关怀，批判帕森斯是专注纯理论性的老学究是带有偏见的。
随着社会的缔造者涂尔干、韦伯格，齐美尔相继离世，欧洲社会的知识分子推崇的对古典社会学的乐观主义，也就是他们推崇的，可以理性解决世俗社会问题的理想幻灭，欧洲社会的知识分子开始拥抱虚无的哲学思潮。
这让欧洲社会学遭到了严重冲击，社会学的发展重心从欧洲大陆转移到了美国，但那个时候，美国的一般社会学是极度非理论和经验主义的。通俗地讲，当时的美国社会学发展的环境也不容乐观，缺乏理论的土壤。并且，经过研究占据主导地位，对于理论研究不屑一顾，用亚历山大的话来说，“当时的美国社会学受到本能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影响，同时受到实用主义和反哲学偏见的困扰，创立系统的社会学理论几乎不可能。”
在这种不可能的背景下，帕森斯综合了欧洲著名的社会理论代表人物马歇尔、帕累托、涂尔干与韦伯的各自独立的社会理论，把这些理论之间内部的矛盾和不连贯进行整合式理论研究，形成了系统的社会行动理论。这也是本书的核心内容。
很明显，《社会行动的结构》并不像帕森斯自谦的那样，仅仅是进行了框架的整合，这本书所讨论的问题和采用的方法受到了外部社会思潮和意识形态的冲击，形成的思想张力，也有试图改造美国社会学面貌的理论雄心。
这本书的问世，既是帕森斯系统性学术生涯的开端，也一举奠定了他在社会学界，尤其是结构功能学派的权威地位好了。
咱们总结一下这一部分的内容，帕森斯学术创作和他身处的社会背景、思想背景是分不开的。帕森斯在正式开启学术研究生涯之前，他的社会学学术思想受到了欧洲社会学家的启蒙，开始转向功能主义。在海德堡大学期间，他开始对韦伯进行研究。入职哈佛大学后又对马歇尔、帕累托和涂尔干的社会理论进行系统研究。
受他生活的时代影响，当时社会学的重心从欧洲大陆转向美国，又恰逢帕森斯囊中羞涩，他要从哈佛讲师晋升为哈佛的助理教授，必须有专注傍身。虽然是哈佛经济系讲师奈何“身在曹营心在汉”，他对社会学的兴趣远远高于经济学，要出版专著，必然是选择更为擅长的社会学领域，就这样《社会行动的结构》这本书才纳入了他的出书计划。
回顾社会行动结构的创作背景，我们不难发现帕森斯的学术创作和他生活的时代受到的学术熏陶是分不开的。事实上，我们在研究一位学者和他的著作的时候，一定要关注他生活的时代，追溯他的学术生涯开端，只有同时理解了这位学者的社会背景和思想背景，你才能够更好地理解他研究的问题，理解他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研究问题，而不是其他研究问题。如果你想对某位学者和他的著作进行批判，也是先理解他的社会背景和思想背景。毕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介绍完了《社会行动的结构》创作的社会背景和思想背景，我们对美国现代社会学奠基人帕森斯和他的著作有了大致了解。那么《社会行动的结构》这本书到底讲了什么理论呢？又是如何将社会理论代表人物马歇尔、帕累托、涂尔干、韦伯的理论进行系统地串连呢？
接下来我们就在本书的理论核心里找到答案。
02 《社会行动的结构》的理论核心：什么是“社会行动理论”
《社会行动的结构》研究社会理论，是一部前述意义上的理论研究。
什么是“前述意义”呢？
通俗地说，就是在他人已经成体系的理论基础上进行研究，理论术语叫“整合式理论研究”，明白点说就是社会行动理论不仅仅是把西方社会理论代表人物马歇尔、帕累托、涂尔干与韦伯提出的成体系的理论机械地进行堆砌，而是把英国的功利主义经济学、法国的实证主义和德国的历史主义传统有机地结合起来。
从这四位学者的各自不连贯，甚至是相互矛盾的是社会科学理论，找到内在的逻辑联系，进行多个理论的有机整合，阐述社会行动理论体系本身的结构，还有实用意义，构建了一个以“意志”为起点的行动理论，其实是打通了多个孤立理论体系之间的连贯，形成了整合式理论研究，把社会理论内部进行了贯通，重新对社会学的基础概念、含义进行定义，详细探讨社会科学中的社会行动理论体系的结构发生变化的过程。
在这里你需要注意的是，理论是不断发展才具有生命力的。也可以说观点与观点间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联系的，把独立的观点放在一个系统的观点体系中，找出观点皆内在的相互联系，就逐渐形成了一个观点集的闭环，慢慢形成研究者的学术研究的世界观。
真正的理论创新是特别不容易的，所有理论提出的著名学者们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往前推进，进行理论的拓展与深化。
在《社会行动的结构》这本书中，帕森斯认为马歇尔、帕累托、涂尔干与韦伯对社会理论的探讨，虽然方法论的起点不同，但都趋向意志自主的行动理论。这个理论是他对这四位学者的理论在综合研究的基础提出来的，意思是说个体行动者进行主观决策的过程，会受到规范和情景的制约。
本书的另一个核心概念是“单元行动”，也有人称作单位行动，英文单词是用Unit action。他认为社会行动最基本的单位是单元行动，单元行动由四个要素构成：行动者、行动者的目的、情境还有行动的规范性取向。
咱们下面重点说说“情境”和“行动的规范性取向”这两个概念。
关于“情境”，你也可以这样理解，就是行动者在达成目的时的条件以及所采取的手段。
我们都知道某个人要达成自己的目标时，不是凭空想象就能实现目标的，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完成。
个人努力，就是人自己能控制的部分，这个部分我们称为“手段”。
除此之外，还受条件的限制。也就是说，某个人能不能达成目标，是需要通过一定的条件才能达成的，条件不是人能控制的，这个部分我们称为“条件”。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天时、地利、人和。
“行动的规范性取向”，我们可以这样理解：人的行动是受到一定社会规范制约的。在这里我们需要区分的是“条件”和“社会规范”。社会规范是宏大的社会土壤，条件则是微观的情景条件。
他还强调社会共同价值的重要意义，认为是规范把人的行动与社会秩序结合起来。
这种多维度的行动分析观点是帕森斯以后发展行动系统理论的重要基础，他从这个图示出发发展了结构功能的行动理论，这个理论系统地体现在他的第二部重要著作《社会体系》中，有机会我们为你解读《社会体系》这本著作。延续社会结构功能理论的话题，为你系统地讲解适应功能、目标实现功能、整合功能以及模式维持功能这四个相互补充的功能构成。
关于《社会行动的结构》的具体研究目的及概述，你也可以详细地阅读社会行动结构的序言和第一部分。
让我们总结一下第二部分的内容，《社会行动的结构》详细地探讨了社会科学里一个单一理论体系的结构发生根本变化的过程，从最初的表述形式开始进行分析，勾勒出社会学的概念体系，这个概念体系就叫做“社会行动理论”。帕森斯的社会行动，强调价值规范对行动的调整。而受价值规范调节的人的主观取向是行动的基本特征。也就是说，在制度化的互动关系中，行动者都是具有主观取向的，这种主观倾向就是行动中的意志自主因素，也可以说社会行动理论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
03 《社会行动的结构》的赞美与争议：还原一个客观的社会行动理论
在第三部分，我们主要通过对这本书的争议的澄清，为你还原一个客观的社会行动理论。
帕森斯的《社会行动的结构》，这本书直到今天都是充满赞美与争议的，但无论是怎样的褒贬不一的评价，只要你在网上随手搜一搜“社会学必读书单”，这本书必然躺在书单的前十位。可以说任何一位研究社会学的学者，只要想构建社会学理论，都必须认真地吸收帕森斯的学说。
西方马克思主义中，法兰克福学派第二代的中坚人物哈贝马斯认为，《社会行动的结构》基本上确立了现代社会学的关键概念，研究社会学应该把这本书当作示范，这本书完美呈现了如何把巨大理论传统的收集研究转换为自身理论创建的过程。
《法国世界报：1979年5月13日至14日合刊》在评价帕森斯在现代社会学中的地位和作用时认为，帕森斯无疑是现代社会学的创始人之一，他写的《社会行动的结构》一书是他对社会学的最大贡献。
帕森斯在序言中就交代了《社会行动的结构》这本书是“二手研究资料”，但这种二手资料的研究以创建恰恰是马克思主义者和某些资产阶级社会学家对他的激烈批评。
比如说他“塑造一堆机械系统，只是和一个令人窒息的美丽新世界”。这种批评认为帕森斯的社会学理论和概念不能用于实际。
另一种批评认为，他轻视社会冲突和暴力问题，只注重研究人的行为由价值支配，忽视了人们彼此的社会关系，以及产生价值观念的社会根源，与马克思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相违背。
还有一种批评认为帕森斯视为美国现状辩护过高估计社会生活的规范因素，而低估矛盾和冲突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体现了维护资本主义现状的保守倾向等等。
最厉害的批判莫过于70年代末，学者们开始问，现在还有谁在读帕森斯的书？
批判的目标指向帕森斯最有代表性的著作《社会行动的结构》。这是因为二战以后的十几年中，帕森斯理论一直处于主宰地位，帕森斯的创造性思想在当时已经得到了人们普遍认可，任何一个企图用新方法研究社会病的人，都必须和帕森斯打交道，需要突破社会行动理论和结构功能理论的基数，所以帕森斯的理论成为了众矢之的，挑战者不能轻而易举地摆脱帕森斯理论，于是挑战者们便从古典社会学那里吸取批判的力量，同时借助古典社会学家的权威来动摇帕森斯的影响。
那么帕森斯的《社会行动的结构》这本书真的像批判者们批判的那样吗？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误解帕森斯？这种矛盾背后有何种实质性的问题呢？
在这一部分，咱们主要谈谈对一部分人误解的帕森斯社会理论。
我们可以回到帕森斯为《社会行动的结构》平装本写的序言中去考察这些问题。帕森斯指出，本书非常关注的是资本主义问题，涉及俄国革命、大萧条、法西斯主义运动和二战逼近带来的根本性社会问题。也就是说，帕森斯是一位明显但有现代性问题意识的社会理论家。
在这里讲个有趣的小插曲，我们都知道，帕森斯反对实证主义、功利主义传统。本书引用美国历史学家布林顿嘲笑英国“社会达尔文主义之父”斯宾塞的话作为开篇，“现在谁还读斯宾塞的作品呢？”
从19世纪社会学创立之初，孔德、斯宾塞、涂尔干、滕尼斯便浪漫地把中世纪和现代工业社会对立起来，其中以斯宾塞为代表的个人主义者追求个人对私立和私人目的的达成而忽视社会规范，并且斯宾塞认为以社会学进化论的观点来看，当时西欧的工业社会正在接近社会发展直线进程的顶点。
帕森斯反对的正是斯宾塞的追求个人私利，忽视社会规范和进化论的观点。但帕森斯晚年重读斯宾塞的著作，竟然为斯宾塞的著作热情地写序言部分，并完成了一部斯宾塞式的社会进化论著作《社会进化论》。
值得注意的是，他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为了反驳为什么关于他未能对社会变迁与发展作出令人满意的解释的批评。他强调，为了能够研究过程，只有先从研究结构开始，生物学是这样，社会学也是这样。就像他一直坚持研究经济学，要先从研究社会背景开始的那样。
帕森斯把“结构”和“过程”看作是社会学研究的两个基本方面，提出了“社会进化论”的观点。
社会行为理论的构建还有一重意义，就是用来取代美国当时盛行的实证主义的变种——心理学主义的社会行为理论。这是因为美国早期的社会学主要是靠收集经验材料和数据来解决现实问题。
在认识论中，帕森斯坚持分析的唯实主义立场，他认为立足于社会独特现实去发展理论才是可行的。所以《社会行动的结构》这本书1937年一经出版，就在美国社会学掀起了热烈讨论。此书被看作是现代社会学理论的第一次综合，他的行动的自由意志理论，意味着对功利主义、实证主义和理想主义中的有益的假定和概念的综合。
这本书的影响很大，基本上美国没有哪一个社会学分支理论的发展不和这本书联系起来。正是因为这本书在社会学界所起的范式和规范作用，让美国社会学得到了成熟发展，形成了美国本土的社会学，并最终形成了影响美国社会学多年的“功能分析主义学派”。
那么如果我们需要利用帕森斯《社会行动的结构》中的概念工具进行学术研究的话，该怎么做呢？
比如德国社会学家格哈特的《帕森斯学术思想评传》为我们打了一个样——在帕森斯死后，让帕森斯复活。格哈特想让人们重新发现一个这样的帕森斯：他对时代充满热情，对现实和政治保持最清醒而准确的思考，去除帕森斯作为无可救药的理论家的形象。
除此之外，对宏大理论从微观的角度考察宏观社会系统和社会的次系统，跟个别行动者行动的相互关系，这种新方式也是值得我们思考的一个方向。
比如社会行动理论与组织行为学相结合，探讨管理研究问题；社会行动理论与道德教育相结合，研究道德教育的价值。
04 本书小结
好了，说到这儿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就到这里了。最后让我们来简单回顾一下，今天为您分享的内容，
首先，帕森斯学术创作和他身处的社会背景和思想背景是分不开的。帕森斯在正式开启学术研究生涯之前，他受到了欧洲社会学家的启蒙，开始转向功能主义。在海德堡大学期间，他开始对韦伯进行研究。入职哈佛大学后，又对马歇尔、帕累托和涂尔干的社会理论进行系统研究。受他生活的时代影响，社会学的重心从欧洲大陆转向美国。而美国当时盛行心理学主义的社会行为理论，为了将欧洲社会思想家的理论介绍到美国社会学界，帕森斯开始进行这本书的创作。
其次，《社会行动的结构》详细地探讨社会科学中一个单一理论体系的结构发生根本变化的过程。从最初的表述形式开始进行分析，勾勒出社会学的概念体系，这个概念体系就叫做“社会行动理论”。帕森斯的社会行动，强调价值规范对行动的调整；而受价值规范调节的人的主观取向是行动的基本特征，它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
最后帕森斯这本书最大的贡献是将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洲著名社会思想家的理论找到内在逻辑一致性，进行整合式研究，而不是将欧洲思想家各自的社会理论看成孤立的理论。他的目的是将某种共同的理论倾向勾勒出来，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社会行动理论”，社会学开创了一个坚实的学术新领域，他的这种建构理论的方法是值得学术界借鉴的。
好了，这就是今天解读书籍的全部内容，恭喜你读完了一本经典。
厚积薄发，期待你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