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曰:“明大命于妹邦。乃穆考文王,肇国在西土。厥诰毖庶邦庶士越少正、御事朝夕曰:祀兹酒。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天降威,我民用大乱丧德,亦罔非酒惟行,越小大邦用丧,亦罔非酒惟辜。
“文王诰教小子有正有事:无彝酒;越庶国,饮惟祀,德将无醉。惟曰我民迪小子,惟土物爱,厥心臧。聪听祖考之彝训,越小大德,小子惟一。
“妹土,嗣尔股肱,纯其艺黍稷,奔走事厥考厥长。肇牵车牛,远服贾,用孝养厥父母。厥父母庆,自洗腆,致用酒。
“庶士有正越庶伯、君子,其尔典听朕教!尔大克羞耇惟君,尔乃饮食醉饱。丕惟曰:尔克永观省,作稽中德,尔尚克羞馈祀。尔乃自介用逸,兹乃允惟王正事之臣。兹亦惟天若元德,永不忘在王家。”
这一段文字从正面阐述了戒酒的重要。诰辞指出,戒酒不仅是文王的教导,也是上天的旨意。上天把酒造出来,不是供人享受的,而是用来祭祀的。文王与上帝在当时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诰辞抬出文王与上帝,很显然是为了强调这一措施势在必行,不容违抗。
周公在戒酒令中说:“上天之所以降下惩罚,主要是因为我们的臣民不顺从,犯上作乱,失去了德行,这些都是酗酒造成的。那些诸侯国的灭亡,也有酗酒的因素在其中。文王告诫我们,不要经常饮酒,还告诫我们要时刻教育自己的儿孙爱惜粮食,让他们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并将这一美德发扬下去。”
可是什么时候可以饮酒呢?周公告诫臣民:“当庄稼丰收、侍奉父兄的时候,你们可以饮酒。”此外,他还告诫臣子们:“你们只有在向父母和君主敬酒的时候,才可以饮酒。而且,只要你们时刻反省自己,让自己的言行举止合乎道德的标准,那么就可以参与国君举行的祭祀礼。如果你们能够限制饮酒,就可以长期成为君主的治事官员,就可以被王室永远记住。”
从上文中我们不难看出,当时的人们对于酒的偏好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特别是王公贵族和朝廷官员,酗酒误国,甚至丧国,因此才要严令禁酒。
不过,这个禁酒令是有节制的。它不是彻底禁酒,因为酒需要用来祭祀神明、天地,要用于孝敬国君、父兄,所以要“网开一面”。
惟二月既望,越六日乙未,王朝步自周,则至于丰。
惟太保先周公相宅,越若来三月,惟丙午朏。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于洛,卜宅。厥既得卜,则经营。越三日庚戌,太保乃以庶殷攻位于洛汭。越五日甲寅,位成。
若翼日乙卯,周公朝至于洛,则达观于新邑营。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越翼日戊午,乃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
越七日甲子,周公乃朝用书,命庶殷,侯、甸、男、邦伯。厥既命殷庶,庶殷丕作。
根据《史记》中的相关记载,武王去世之后,成王尚且年幼,所以周公“代成王摄行政当国”。七年之后,成王成年,周公就将政权还给成王“北面就臣位”。就在这一年,成王决定营建洛邑,并且派遣召公主持。在营建的过程中,周公前往洛阳视察,因而作《召诰》和《洛诰》。
这一段主要叙述的是营建洛邑的过程和情况,从中可以看出,周初统治集团对营建洛邑极为重视。
第一,勘察地形。选择一个良辰吉日,前往营建之地勘察地形。为了表示出对营建的重视,太保召公在周公之前,就来到洛地勘察宫室宗庙的基地。
第二,进行占卜。为了确保修建的顺利,向上天问卜,并在占卜中得到吉兆,便开始营建。
第三,准备祭祀祭品。周公来到洛邑之后,对新邑的规模进行全面视察,之后便准备举行祭祀大礼。为了让这场祭祀更加隆重、盛大,周公准备了两头牛祭天。第二天又在新邑立社庙祭地神,祭时用牛、羊、猪各一头,以表对上天的感激之情。
第四,颁布营建命令。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周公才向殷民和各诸侯国的国君颁发营建洛邑的命令。向殷民宣布命令之后,殷民便大举动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