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四在南大中美文化交流中心住得并不愉快,不过主任约谈我时,无意中问我是哪个专业的学生,因为保研了嘛。我说是汉语言文字学,然后女主任就说是鲁老师那个专业。我愣了愣,因为读到三年大学,我居然连南大汉语言文字学学科的带头人也不知道,那次还是第一次听说南大中文有鲁老师的存在。我甚至无意识地在想自己导师与鲁老师的关系乃至厉害程度对比。
真正与鲁老师见面还是研一开始汉语言文字学全体大咖老师齐坐与我们研一新生的见面会。那个阵仗几乎是那时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大,全体汉语言文字学研一学生大气都不敢出,因为自己的导师都一言不发。后来自己导师的发言吓到我了,自己导师非常自重,但那次会议他老人家自称——“鲁门弟子”。后来我查了一下,高老师更多是鲁老师的下属,那么自称更多是对鲁老学术的服膺。连拿到王力奖学金的汪维辉老师也称鲁老师为业师,其实他的博士生导师是辈分高又闻名遐迩的张永言先生,汪老师是在南大汉语专业读的博士后。至于当年另一位博导就真是师承鲁老研究音韵学的刘晓南先生。顺便说一下,那次真吓到我了,我都不敢做学问,连谈学问都怕了,感到自己无比渺小。
后来在南大为情所困又自我感觉为爱痴狂近乎伟大的时刻,出人意料的是,鲁老特意在南大鼓楼负一楼餐厅用早膳时会了一次我。他主动找我交流,看看这个自大得不行的年轻人究竟有什么花头。其实那时是我颜值和很多方面的巅峰时期,不过在鲁老面前这些都相形见绌。可是所谓轻狂就是不需要道理也不管对面是谁,鲁老非常随意亲切近乎家常地与我交流了一些,还谈到了吟咏。可惜当时我已经无法回头了,面子也是一个重大原因。班级爱情失败了,校园爱情再失败,实在无地自容。所以后来到古都,一度谁都可以说我,我都会慎重对待。自然这有另一个极端的意思。
不过虽然鲁老师还担任过中国音韵学研究会的会长,可是我更能从其他南大汉语老师那里学到东西。跟他接触,总有一脸茫然之感,虽然后来接触起来他的师道尊严反而是最弱的。不过学术,我的老师们才是内行。某种程度,鲁老也是希望年轻人真有货色让老辈学者高看一眼的,只不过他们学问太扎实了,我感觉在他们的专业下辈子也达不到他们的期望了。所以后来干脆改学圣经神学了。也因为正反两面的经验教训,我跟大主教学习就虚心多了,不急着冒出来,甚至不想着冒出来了。因为知道那样非但师生关系不好,而且心急气躁,学不到真东西,只会耽误自己。当年如果虚心跟鲁老高师汪师刘师学习,后来就不用吃那么多苦头了。相对来说,学问还是更客观一些。工作呢?对独立人格多少挑战比较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