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周勋初先生
苏某毕生只有幸和周老先生近距离交流过一次,还是沾的保研学生值守中文系学工组之光。
早在本科浦口时,就在学校阅览室发现过周老先生的《周勋初文集》。不过那会儿连莫大先生主编的《中国文学史》也只是当任务读的,自然更深奥的周老先生的文集我是不敢碰的。至今我《基督教要义》都像武侠小说一样乱翻过了,可很多中文系老先生的书我至今买来都大多束之高阁,似乎看了反而是有点不敬,这其实有点过头,可我好像也无法自己调整。
周老先生的名声很大,当年读书时除了程门老师敬颂的程千帆先生,可能就数周老先生年龄最长,德望最高了。故此那次偶然在鼓楼中文系学工组办公室见到老人家,大出意料。不过完全没有紧张尴尬,老人家很亲切,见到学生的学生都满脸笑容,大有让人如坐春风之感。很快,老人家交代完事情,办完事,迅疾离开了,连坐都没坐。我都记得没站起来,他没有架子,可能做学问和教学问都让老人家非常满足。
后来读到周老的一些个人资料,知道他年轻时还生过结核,但这都没有影响他做学问,身体也没有受多大影响,让人倍受鼓舞。大四时我多少有些无聊和彷徨,老人家接触我时也并不介意,想来他对每位同学甚至每个人都是如此。有时候,那些你喜欢的老师说多么迷他们的书,对于没有登堂入室的后辈我来说有点勉为其难,但喜欢他们的人,想见到他们,那是不言而喻的。
在大学七年半中,处于人生中最好年纪的我对老先生好感并不多,更喜欢接触年轻的同学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毕业之后,发展一度不上台面,自然目之所及已难见高净值佳人。只是再接触自己导师,包括在西安见到董大群教授他们,还是常感温暖,终日不散。
前几年在古都解氏耳道通耳朵时,因携带不方便,所以就把若干书籍存放那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时新出的红色硬装《周勋初文集》。虽然店里工作人员文化水平不一定多高,但她们居然都很稀奇那几本专业而且并不算好懂的论文集。可能这也是我那时常常逗留古都不愿离开的原因,他们对这些的尊重有时感觉都是超过阿堵物的,这不由让人啧啧称奇。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今日忽然讣告突兀闯入眼帘,知道母校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这场离别。我后来信基督,自然自己不必讳及此事。饶是如此,也只能长久默然,不能出一语……不过自己当初学业未成,而今又并非学术界人士,悼念还是不够格的。万幸毕业后洗心革面,得当代圣徒耳提面命,终究没有沦为一事无成。深夜只能涂抹小文,遥祭先生,寄托哀思,更为吾校吾省会吾国,为当代学界曾有如此巨擘而实在庆幸!先生之桃李遍神州,先生之学术风骨也必已传至吾师吾同窗乃至师弟师妹,先生卓绝,先生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