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吉恩的形象宛如卡夫卡笔下的荒诞存在。他将政府视为撒旦的爪牙,用《圣经》经文编织末日预言,却允许孩子在废铁堆里与死神共舞。这种矛盾的生存哲学形成诡异的家庭法则:可以纵容孩子在起重机下穿梭,却不允许他们拥有出生证明;能在车祸血泊中拒绝医院,却对草药膏的神迹深信不疑。这座山成了现代文明之外的飞地,父权制与生存主义在此媾和,孕育出畸形的认知生态。 母亲的角色更显诡谲。她既是草药巫术的操演者,又是父权体系的共谋者。当塔拉被哥哥肖恩暴力对待时,母亲选择用精油涂抹伤口而非报警。这种沉默的共谋比父亲的咆哮更具腐蚀性,它让暴力在亲情的外衣下获得合法性。家庭教育在这里呈现出恐怖的二律背反:孩子们学习《摩门经》的同时,也在学习如何将淤青解释为上帝的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