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重庆张波和叶诚尘共谋把两个孩子扔下十五楼，同获死刑
2021-12-29 10:2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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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021年12月28日），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被告人张波、叶诚尘故意杀人及刑事附带民事诉讼一案进行一审公开宣判，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张波、叶诚尘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对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陈某某（孩子妈妈）的撤诉申请，依法裁定准许。
我这几年看过最恶劣的凶杀案之一。实在不能想象，竟然有人为了一个几乎不成为理由的理由，杀死自己两个亲生孩子。
今天就来聊聊这起案件和背后的动机。
（本文字数：8，921）
“意外”坠楼
2020年11月2日下午3点30分，两岁半的女童雪雪和一岁半的弟弟睿睿从15楼家中坠落，掉在了草丛中。 直到七楼邻居高喊：“哪家的娃儿掉下来了？”两个孩子的父亲张波才从15楼匆匆跑下。当时只有他独自留在家中照顾两个孩子。 当年的视频拍到，这个年轻的父亲穿着一只拖鞋、睡衣，坐在尸体旁的地上一边干嚎一边拍大腿，甚至用头撞墙，显得十分懊恼、自责。
视频中，一个妇女气恼不已，冲上前疑似想去打张波，而后又扑向躺在地上的孩子，被众人拉开。这个妇女应该是张波的妈妈，也就是两个孩子的奶奶。 姐姐雪雪当场死亡，睿睿被送到医院抢救，也于当日死亡。 当时媒体都默认，这是一起由于父亲疏忽导致的意外，也有很多愤怒的网友认为要追究这个父亲的失职。 听说孩子是从次卧飘窗坠亡时，就有小区居民嘀咕，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爬上去的？ 我看到新闻时也有些奇怪，怎么会两个孩子同时掉下来了？难道是这家人正在装修，没装窗玻璃，太容易坠落？ 这个新闻没了后续消息，逐渐被人忘记，直到大半年后回到大众眼前，带来了恐怖的后续。
事实上早在2020年11月11日，张波和他的同伙叶诚尘就因涉嫌故意杀人，被重庆市公安局南岸区分局刑事拘留，也就是说，警方在案发九天后已经掌握了他们涉嫌故意杀人的证据。
一些人在问，警察是怎么区分孩子自己掉下去的意外还是被扔下去呢？ 我相信警方只要上楼勘察一下现场，就能看出问题。 据《新闻晨报》采访小区邻居，张波那个户型的次卧带飘窗，飘窗离地近40厘米，飘窗上的窗户是推拉窗，窗户下端比飘窗台面又高出40厘米。
在家坠楼这种意外一般都发生在大一点有攀爬能力又不那么懂事的孩子身上，以前看过数据80%是2-6岁。但睿睿实在太小了，一岁多男孩身高不到80厘米，在平地上走路尚蹒跚，而姐姐也就比他大10个月，抱不动弟弟。没有大人的协助，无法想象他们双双可以完成翻出此窗户的动作。 再者，现场勘察人员若仔细记录死者的落地点，也可以根据楼层高度和落地点距离外墙距离等等，推算出死者是意外坠楼，还是被施加了外力、扔下楼。 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孩子是怎么掉下楼的了。
原来是张波将一儿一女的双腿抱住，“将二人一起从次卧飘窗窗户处扔到楼下”。 张波虽然表演出了痛苦的模样，但一些细节还是早就引起了身边人的怀疑。案发后，他对孩子妈妈说自己在另一个卧室睡觉，但对朋友却说自己当时在客厅打游戏。在医院抢救时，医生问起一岁的睿睿是否生过大病，他也回答不了，反倒是那朋友提醒，睿睿曾得过一次肺炎。（当然，这些细节只能说明这是一个不爱孩子、不负责任的父亲，并不能绝对指向谋杀。） 但一旦警方勘察完现场，起了疑心，那几乎没有秘密藏得住。你案发当时手机活动日志可以证明你是不是真的在睡觉，你案发前后和谁联系过，你删掉的聊天记录可以恢复，交友软件上的记录也可以恢复……
感情变化
张波来自重庆市长寿区葛兰镇的农村，生于1994年8月16日。据早前媒体报道，他的家庭条件较差，父亲是砌墙工人，几年前去世了。他的上面还有个姐姐。他小学毕业后就出来工作，到案发时才26岁，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十几年。 他虽然没文化，但身高一米八，长得帅，脑子又活络，所以也能混口饭吃。 2017年2月，经由朋友介绍，陈美霖认识了在一家小贷公司当业务员的张波。据陈美霖自述，她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做科研工作，她自己当时的事业也在上升期。 陈美霖对《封面新闻》说，她第一眼见到张波，瘦瘦的，穿衣风格很社会，自己并没有动心，但张波却对她展开了激烈追求，“帮我找客户、弄资料，天天上班把我守着，陪我加班，再送我回家”。渐渐地，陈美霖觉得他人聪明，体贴，有上进心，同意和他交往。 其实两人在认识三个月后，陈美霖就意外怀孕了。 陈美霖称，当时她犹豫过是否要这个孩子。但张波表示会尊重她的决定，如果她想要孩子就结婚，他负责养家。这番话令陈美霖十分感动，认为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两人于2017年8月17日结婚。由于张波家条件不好，陈家并没有要彩礼，还共同负担了一部分酒席的钱。 2018年3月11日女儿雪雪出生，出生后就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生活。据陈美霖说，当时自己和张波关系还没恶化，但张波对孩子已经没什么感情，回到家就进房间躺床上看手机，很少抱女儿。 让人意外的是，陈美霖在2019年1月6日又生下了儿子睿睿。两个孩子出生间隔不到10个月，也就是说，她在月子期间就又怀孕。 两人之间的权力关系也在婚后发生变化。陈美霖结婚后就辞职在家了。（她的决定有些令人意外，张波当时工作并不稳定，她年纪也很轻，而孩子一出生就由外公外婆带，其实本没必要辞职。） 同时，张波开始和人一起做生意，事业进入上升期，也开了眼界。在陈美霖眼中，丈夫因为开始创业有些“飘”了。在他生日时，他让陈美霖送他一条3000元的古驰皮带作为生日礼物。拿不出钱的陈美霖向自己父母借钱买了一条，满足张波对奢侈品的欲望。 张波不再是那个农村来的小业务员。他玩性未定，不能再忍受柴米油盐的日子，开始想要追求另一种更有想象力的生活。 所以，我一直不建议女生全职在家带孩子，你会丧失很多选择权，从此只能指望伴侣的良心。 据陈美霖对记者说，在怀第二胎期间，两人关系恶化。张波的夜夜应酬和婆媳矛盾，都导致张波和陈美霖越来越多为琐事争吵。 仔细看这对夫妻，认识三个月就怀孕，认识六个月就结婚，然后就一直处于孕期，两人之间的了解以及磨合都是不够的。 2019年1月6日男孩睿睿出生后，由张波母亲照顾，而雪雪依然由陈美霖父母照顾。 三个月后，睿睿患了肺炎，一度病危，由陈美霖和张波妈妈在医院照顾一周。据陈美霖对记者说，中间张波只去了两三次。 根据起诉书，差不多就在那段日子，张波第一次见叶诚尘，并隐瞒了自己的已婚身份开始追求她。
女网友叶诚尘生于1994年6月20日，比张波大2个月，也是长寿区葛兰所人。她比起张波的优势是：一，她读过大专，虽然也谈不上好学历，但至少比小学毕业强太多；二，她原生家庭的经济条件还可以。 叶诚尘家开了一家食品公司（重庆XX食品有限公司）。她的爷爷回应媒体称，叶诚尘的父亲从别人手中买下这家公司，叶诚尘毕业后，她父母在公司给她挂了个职，每个月发一些工资。公司主要生产腌菜、酱菜一类。很多网友晒出照片，曾买过它家的酱菜。但案发后，叶爷爷称公司生意并不好，家里几次想转卖，至今未能脱手。 睿睿肺炎出院前一天，张波第一次提出了离婚。当时，陈美霖生下二胎才三个月。 据陈美霖说，在孩子住院期间，张波偶尔去下医院也是电话响个不停，还下意识避开和陈美霖的肢体接触。这些迹象表明，张波当时已经完全被叶吸引。
他希望赶紧处理掉自己的已婚身份，以单身身份迎接新恋情。但是离婚可没那么容易，所以他开始向叶隐瞒了自己已婚生子的事，希望能暗暗解决。 起诉书称，张波和叶诚尘是在8月建立恋爱关系。 2019年底，叶通过别人获知张波有孩子，仍继续与张波交往。 但陈美霖不想离婚。她对记者说，当时她为了让两个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想挽留张波，甚至给他下跪了三次，苦苦乞求他不要离婚。
而张波的表现格外冷酷。他为了逼陈美霖离婚，删掉了她的手机、微信，把朋友圈背景图换成了叶诚尘，并说狠话刺激陈美霖放弃，譬如：跟她多待一秒都觉得恶心。 到了2020年2月26日，张波和陈美霖才协议离婚。此时距离睿睿出生刚好一年零一个月。 我国2001年修改的《新婚姻法》规定：女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或中止妊娠后六个月内，男方不得提出离婚。 所以张波这一年是铁了心要离的，一等到法律许可的时间就立刻办了。 对于孩子抚养权，最后双方是这么约定的：女儿雪雪归陈美霖抚养，儿子在六岁前归张波抚养，六岁后归陈美霖抚养，且张波需向陈美霖支付80万人民币的抚养费，分十年给。 两个孩子距离成年还有十几年，各种生活教育开支很大，更别说抚养成人要投入的心血时间，每年8万并不多。 离婚后，雪雪和妈妈以及外公外婆共同生活，而睿睿则和张波以及他妈生活在后来出事的那套房子里。 张波恢复单身，但叶诚尘却表示，两人之间的障碍依然存在，因为自己和父母都不可能接受张波有孩子。 起诉书的表达是，叶诚尘多次表示：“如果张波有小孩，则她不可能和张波一起。”
张波有小孩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什么叫如果呢？这似乎留有另一个余地：如果张波没有小孩呢？ 密谋杀害孩子 根据起诉书，张波和陈美霖离婚的那个二月，张叶两人就已经在见面时密谋杀害雪雪和睿睿了。接下来到2020年11月实施，这近9个月中，两人多次通过面谈、微信聊天等方式共谋杀害两个孩子，最后决定还是用意外高坠的方式。 起诉书写道：“6月，叶诚尘多次通过微信催促张波作案。”
6月下旬，张叶两人发生争执分手。结合以上信息看，两人此时已经共谋了四个月，张波迟迟没动手，叶诚尘多次催促无果，两人遂发生争执分手。 2020年08月21日，重庆创驰非融资担保有限公司成立，张波是合伙人，占49%的股份。 如果当时真分成手，也很可能不会有后面的惨剧，但张波始终忘不了叶诚尘，分手三个月后他再次主动联系叶诚尘。谁主动求和，谁就只能在当初分手的问题上让步，不然他拿什么挽回呢？可见张波这次求复合，是表了杀孩子的决心的。 9月中和好后，两人继续共谋杀害孩子，并推敲各种细节，最后决定假装要给雪雪买衣服，将她接来同住，把两个孩子一起杀掉。 10月25日，张波让自己妈妈去找前妻，把女儿接到家中，但因为陈美霖一直没离开，等着接走雪雪，他没有机会作案。那天叶诚尘在手机上再次催促张波，希望他立刻实施计划，甚至建议他当晚留下雪雪过夜，但那次张波还是没动手，只说下周再找机会。 11月1日，张波再次主动联系前妻，要她把女儿带过来。陈美霖以为他接二连三联系自己，是因为终于良心发现、关心女儿了，所以也放心了些，留下孩子后去和朋友吃饭了。 当晚雪雪留宿在张波家中。晚上因为张波妈妈在家，张波没法动手，而是丢下两个孩子，开车去和叶诚尘共度一夜。 第二天10点他回到家里，伺机作案。到了下午3：30，他趁着他妈出门那会儿，就动手了。
法庭上的证据显示，张波当时正和叶诚尘视频。叶割腕了，血都流出来了，张波一看吓到了，立刻把电话一丢，抱起两个孩子，脚一抬就扔下去了。 由于手机聊天记录被警方恢复，两人共谋杀害孩子一事是不可能抵赖了。检方起诉书是以涉嫌故意杀人罪起诉两人，也就是说这两人都是主犯，最后法院也是这么判的。 根据陈美霖在开庭后的视频，她说张波在法庭上认罪了，并哭了，如实供诉了整个作案过程。
但“那么多证据摆在面前，叶诚尘在法庭上各种推卸责任，狡辩乱说。”幸好她的谎言都被检察官一条条用证据驳斥了。
叶诚尘在法庭上提出，自己只是从犯。当初提议杀孩子，目的是为了逼张波分手，因为觉得他不可能做到。她承认案发当时自己在视频中割脉，但称那么做也是为了逼张波分手而已。
叶诚尘的说辞完全不合情理。他们6月已经分手，都断开3个月了，她在9月时完全可以拒绝和他复合。
她若真的想逼他分手，就应该告诉张波，“哪怕你杀害了孩子，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这才叫拒绝。但她若说的是“你杀了孩子，我才能和你在一起”，并且三番五次催促、想点子，这便不叫拒绝，而是以分手要挟，逼其动手。
作案动机 我以前说过，人作案往往都是要有充分动机的，除了变态杀人狂，大部分人杀人是一件体力、心理、道德成本都很高的事，甚至经济成本也很高。
凶手去做这件事，一定是因为杀人的好处大于不杀人的好处，或者杀人的风险低于不杀人的风险。但也有的时候，人在做决定时并没有计算机般冷静的推演。有时候就是为了解决掉一个眼前的麻烦，而去制造更大的麻烦，有时候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葬送别人的性命，甚至自己的。 这个案子格外可恨的一个原因是：雪雪已经判给妈妈，和张家叶家都没有关系，而睿睿再过四年多也会跟她妈妈一起生活，这两个孩子并没有妨碍他们什么。 他们两人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用了大半年策划，杀掉两个无辜的幼童？ 先来看看叶诚尘。她在法庭上说，她很后悔，是自己法律意识淡薄。她对张波说，她和她的家人不能接受张波有孩子。但叶的爷爷接受采访说，其实直到案发叶家人都根本不知道张波的存在。
叶诚尘若真的爱张波爱到非他不嫁，她为什么不替张波向父母隐瞒有两个孩子的事？
如果说，她不愿意向父母隐瞒，那她又为何愿意将来向父母隐瞒张波曾有过孩子、并是个杀人犯的事实？
如果说，她是嫌睿睿在6岁以前妨碍了两人恋爱、结婚，那又为什么要把压根不在一起生活的雪雪特意接来一起杀害呢？
如果说，自称豪门的叶诚尘是不爽自己男友还要每年拿8万来养孩子，她为何不换个男人，而非要找张波？她可是在法庭上自称有十几个男子排队要和她谈恋爱。（而且事实上，她让张波赖着不给不就行了，张波第一年的8万就没履行。） 如果说，叶担心张波两个孩子以后会继承她的那部分财产，她也完全可以通过立协议、立遗嘱等方式规避风险。
这些动机比起如此处心积虑罪大恶极的行为来看，似乎都不够。
叶诚尘：痴迷控制和嫉妒的自恋狂 我认为，叶诚尘执意要杀害这两个孩子，不是出于理性的动机，而是有着更恶毒的心态和情绪冲动。 在陈美霖发布在微博的文章里，有一句写给叶的话：“破坏别人家庭、为了报复为了达到你目的可以无道德底线去计划杀人吗!”
看到“报复”两字，我迟疑了一下。叶抢走了张波，怎么会是叶想报复呢？想要报复的人也应该是陈美霖呀。
由报复两字推测，叶不仅仅是冲着孩子来的，也是冲着陈美霖来的。
在张波提离婚到办妥离婚的这10个月间，陈美霖千方百计想挽回，而张波早就把叶放到台面上来刺激她，叶和陈美霖之间应当是有过接触的，而正是这段经历导致叶诚尘记恨在心。 在台湾张鹤龄杀妻灭女一案中（可点击阅读），他的情人苏玉真几次三番，以分手相逼张鹤龄杀妻，其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张的妻子蔡某。蔡某发现丈夫出轨苏玉真后，曾和苏玉真发生过争执，还将此事告知了苏的丈夫，这导致本来只想玩玩的苏被迫离婚，从此苏就特别记恨蔡某。她为了报复蔡某，把张鹤龄拉出去同居，故意秀恩爱气蔡某，并不断怂恿张鹤龄杀妻。 因为陈美霖提到叶诚尘的动机中有“报复”两字，所以叶诚尘杀害孩子的真实动机中或许也有对陈美霖的记恨。 叶诚尘不是真的爱张波，正如同苏玉真并不爱张鹤龄，只不过陈美霖的存在可以激发她病态的占有欲，激发她的好胜心。 对她而言，把张波拿捏得死死的，让他换朋友圈背景、删陈的微信（未离婚时），看他如何为了自己伤害另一个女人，是十分有快感和成就感的事，就仿佛在显摆：“看我是怎么赢你的。” 但这还不够。 陈美霖在离婚后在抖音上表现出积极快乐的一面，以及两个孩子让她感恩和满足，会让叶的内心更加被妒忌噬咬。案发前不久，陈美霖还在一条抖音视频里说：“这辈子生娃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我就想做个特别拽的，走路带风，事业有成，想买就买，谁都羡慕的美少女。”（目前已删除）
善妒又霸道的叶诚尘若看到这一条，估计会气炸。既然抢走张波没能伤害到陈美霖，那么最残酷的方式是夺走她最珍视的东西：两个孩子。没有了孩子，也没了抚养费，她自然不能得瑟了。 从叶诚尘的思维方式来说，一方面，这两个孩子是张波和陈美霖之间血脉的结合，是永远的亲情，她要彻底占有张波，必须把这些都铲除；她要让陈美霖痛苦，也必须把她快乐的源泉都夺走。另一方面，她要张波用一次次推翻道德底线来证明自己的爱，以此肯定她的魅力和价值，满足她自恋的心理需求。 有人问，叶诚尘今后真的敢和一个凶手一起生活？他连自己的儿女都敢杀，就不怕他杀她？自恋的人可不会这么想。
他们认为，自己就是与众不同，对方爱得死去活来，可以为了自己和整个世界为敌，全都是因为自己的魅力。他们无比自信，自己的魅力可以让他变成恶魔，也可以把他变回天使。
据陈美霖说，“叶诚尘在法庭上……说张波是为了向她示爱，才杀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说张波强迫她恋爱，甚至威胁杀害她全家，她才和张波耍朋友。她告诉张波杀死孩子，只是为了让张波知难而退。因为在她在和张波谈恋爱的时候，还有十几个男人排队争着和她耍朋友。”
是的，叶诚尘绝对是自信的，很会自抬身价，操控别人。如此自恋的人，是绝对不能忍受自己输给另一个女人的。
张波：利欲、色欲熏心的动物 如果叶诚尘是出于好胜霸道，那么张波为什么要答应去做呢？ 杀亲生骨肉对张波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好处。这两个孩子毕竟与他有血脉联系，也压根没影响他寻欢作乐。一些有生育癖的男性，哪怕从不管孩子，依然想找到更多女子替他生孩子。从张波一再推迟作案甚至分过一次手看，他对杀俩娃也是犹豫的。 非说杀孩子对他有什么好处，那就是可以省了80万。当时为了尽快离成婚，他或许是不得已才答应这笔抚养费。但到案发时过了9个月，也只付了3万。说实话，他因为这个动机杀害两个孩子，是不成立的。毕竟赖抚养费的男人可多了去，就是拖着、赖着，罕见通过杀孩子来逃避抚养费。 张波在给他姐姐写的信里说，自己是“被爱冲昏了头脑”，他真的那么爱叶诚尘吗？ 从他对待孩子的态度来看，他不过是个没有感情、自私自利、被欲望支配的动物。人一旦对性或者金钱有特别强烈的欲望，就特别好被拿捏，而叶诚尘正是捏住了他的软肋。 叶诚尘的容貌不比陈美霖有优势，但整个人感觉更性感、更强势。因为妻子一直处于孕期，像张波这样色欲熏心的人确实可能经不住诱惑，被性欲左右。 但张波迷恋的恐怕不仅仅是叶诚尘本人的“魅力”。张波刚认识叶诚尘时，就迫不及待地向陈美霖提离婚，理由是：“你想要的是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生活，我给不了你，我要的是大富大贵的生活。” 从这理由看，叶诚尘很可能给他画了个非常诱人的大饼。搞放贷的人最缺的就是流动资金。据陈美霖说，婚后两人都没积蓄，张波以自己无法申请信用卡为由，从她那里拿走了信用卡，后来陈美霖发现他其实有好多张信用卡（应该都是用来腾挪资金的）。 做放贷这一行的为了找到足够的资金，总是喜欢结识有钱人。叶诚尘很可能投其所好，把自己描绘成富家小姐，譬如，和我在一起以后我家可以借给你多少现金，我的家人可以帮助你事业。自恋的人，无论男女，都很会通过这种空头支票来笼络人心，因为他们不断需要周围的人重视自己，追捧自己。 势利的张波本就厌烦那种柴米油盐，婆媳吵闹的生活，婚前他高攀了家境不错的陈美霖，婚后再拿陈美霖和所谓“公司高层”的叶诚尘一比较，顿时觉得陈美霖配不上自己了。她没有工作，送条皮带还得跟父母借钱，她家庭也非富贵，对自己的事业毫无帮助。 他这类出身低、没学历、又有强烈“上进心”的人，不会放过任何阶层流动的机会。他越来越迷恋叶诚尘以及她描绘的未来，深信和她在一起就可以飞黄腾达，获得更刺激、享受的人生。（这种强烈的期待可能给了他“这是爱情”的错觉。）
这种想象太有诱惑力，导致利欲熏心的他欲罢不能，丧失了基本的理性和人性。 说到底，张波也很可能是朱晓东这类人物，出身起点低，学历低，但因为长相不错，比较有女人缘，总是期待能遇到异性贵人，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把这种称为漂流瓶人格，喜欢冒险、高光、自由，自命不凡，拒绝安稳，无法脚踏实地生活。他们总是飘忽不定，总是觉得自己会到达某个注定的目的地，过上无比精彩的、有特别意义的人生。但绝大部分只是在海滩上搁浅，或永远在海水中沉浮。 尾声
那么，这两人的罪行若没有被警方发现，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情比金坚，永远在一起？
不，短期内叶诚尘可能会抛弃张波，长期看可能是张波想摆脱叶诚尘。 前几天有朋友说，她真想不通张波怎么会这么爱叶诚尘，为了和她在一起，连杀孩子这种事都可以做。同样，她也想不通叶诚尘为什么这么爱张波，如果她想找未婚未育的，换个男人不行吗？ 依我看，这两人都并不是真爱对方。 叶诚尘当然不爱张波，只有一点可怜的占有欲罢了。爱一个人，怎么会毫无必要地让他承担这么高的道德和法律风险，去做会判死刑的罪行？ 她只是爱自己以及嫉妒陈美霖，她要杀孩子只是为了彻底赢得这个竞赛。一旦目的达到，叶就会感觉平淡和无趣，而张波已经很难用更高强度的举动来证明自己的“爱”了。叶是从虐心和泄愤中获得快感，而当两人关系无法再制造这种快感，叶诚尘可能会带着她那张空头支票一起离开。 苏玉真在张鹤龄完成杀妻任务后不到半年，就对张鹤龄失去兴趣，有了新欢。对手不存在了，这场比赛还有什么意思？ 假设叶诚尘被哄住，没离开张波会如何？长时间看，叶诚尘的相貌和她家那个腌菜公司恐怕也是满足不了张波的胃口的。 张波只要事业更上一层楼，就会像当初对待陈美霖那样，又开始不知足，蠢蠢欲动想寻找更好的机会。以他的长相，加上赚了钱，很容易再遇到其他女性“贵人”，要不是更年轻漂亮的可以逢场作戏，要不是能提供事业帮助的“值得”他抛家弃子。 今天他能为了叶诚尘把两个孩子扔下楼，明天当她纠缠、以这个秘密威胁他时，他也可以把她扔下楼。 张波和叶诚尘之间的不是爱情。他们各怀鬼胎，悄悄给魔鬼许了愿，祭上两个无辜孩子的生命，以换取各自欲望的实现。最终，他们迎来的是他们的地狱。
可以预见，叶会上诉，希望能维持原判。
这整个事件中最让我伤心的一个细节是，张波把雪雪睿睿扔下楼的那个下午，是他唯一一次和自己的一对儿女独处。
那两个正在玩耍的孩子怎么会想到，他们的父亲主动抱起他们的这一次，竟是为了彻底的松手
我这几年看过最恶劣的凶杀案之一。实在不能想象，竟然有人为了一个几乎不成为理由的理由，杀死自己两个亲生孩子。
今天就来聊聊这起案件和背后的动机。
（本文字数：8，921）
“意外”坠楼
2020年11月2日下午3点30分，两岁半的女童雪雪和一岁半的弟弟睿睿从15楼家中坠落，掉在了草丛中。 直到七楼邻居高喊：“哪家的娃儿掉下来了？”两个孩子的父亲张波才从15楼匆匆跑下。当时只有他独自留在家中照顾两个孩子。 当年的视频拍到，这个年轻的父亲穿着一只拖鞋、睡衣，坐在尸体旁的地上一边干嚎一边拍大腿，甚至用头撞墙，显得十分懊恼、自责。
视频中，一个妇女气恼不已，冲上前疑似想去打张波，而后又扑向躺在地上的孩子，被众人拉开。这个妇女应该是张波的妈妈，也就是两个孩子的奶奶。 姐姐雪雪当场死亡，睿睿被送到医院抢救，也于当日死亡。 当时媒体都默认，这是一起由于父亲疏忽导致的意外，也有很多愤怒的网友认为要追究这个父亲的失职。 听说孩子是从次卧飘窗坠亡时，就有小区居民嘀咕，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爬上去的？ 我看到新闻时也有些奇怪，怎么会两个孩子同时掉下来了？难道是这家人正在装修，没装窗玻璃，太容易坠落？ 这个新闻没了后续消息，逐渐被人忘记，直到大半年后回到大众眼前，带来了恐怖的后续。
事实上早在2020年11月11日，张波和他的同伙叶诚尘就因涉嫌故意杀人，被重庆市公安局南岸区分局刑事拘留，也就是说，警方在案发九天后已经掌握了他们涉嫌故意杀人的证据。
一些人在问，警察是怎么区分孩子自己掉下去的意外还是被扔下去呢？ 我相信警方只要上楼勘察一下现场，就能看出问题。 据《新闻晨报》采访小区邻居，张波那个户型的次卧带飘窗，飘窗离地近40厘米，飘窗上的窗户是推拉窗，窗户下端比飘窗台面又高出40厘米。
在家坠楼这种意外一般都发生在大一点有攀爬能力又不那么懂事的孩子身上，以前看过数据80%是2-6岁。但睿睿实在太小了，一岁多男孩身高不到80厘米，在平地上走路尚蹒跚，而姐姐也就比他大10个月，抱不动弟弟。没有大人的协助，无法想象他们双双可以完成翻出此窗户的动作。 再者，现场勘察人员若仔细记录死者的落地点，也可以根据楼层高度和落地点距离外墙距离等等，推算出死者是意外坠楼，还是被施加了外力、扔下楼。 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孩子是怎么掉下楼的了。
原来是张波将一儿一女的双腿抱住，“将二人一起从次卧飘窗窗户处扔到楼下”。 张波虽然表演出了痛苦的模样，但一些细节还是早就引起了身边人的怀疑。案发后，他对孩子妈妈说自己在另一个卧室睡觉，但对朋友却说自己当时在客厅打游戏。在医院抢救时，医生问起一岁的睿睿是否生过大病，他也回答不了，反倒是那朋友提醒，睿睿曾得过一次肺炎。（当然，这些细节只能说明这是一个不爱孩子、不负责任的父亲，并不能绝对指向谋杀。） 但一旦警方勘察完现场，起了疑心，那几乎没有秘密藏得住。你案发当时手机活动日志可以证明你是不是真的在睡觉，你案发前后和谁联系过，你删掉的聊天记录可以恢复，交友软件上的记录也可以恢复……
感情变化
张波来自重庆市长寿区葛兰镇的农村，生于1994年8月16日。据早前媒体报道，他的家庭条件较差，父亲是砌墙工人，几年前去世了。他的上面还有个姐姐。他小学毕业后就出来工作，到案发时才26岁，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十几年。 他虽然没文化，但身高一米八，长得帅，脑子又活络，所以也能混口饭吃。 2017年2月，经由朋友介绍，陈美霖认识了在一家小贷公司当业务员的张波。据陈美霖自述，她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做科研工作，她自己当时的事业也在上升期。 陈美霖对《封面新闻》说，她第一眼见到张波，瘦瘦的，穿衣风格很社会，自己并没有动心，但张波却对她展开了激烈追求，“帮我找客户、弄资料，天天上班把我守着，陪我加班，再送我回家”。渐渐地，陈美霖觉得他人聪明，体贴，有上进心，同意和他交往。 其实两人在认识三个月后，陈美霖就意外怀孕了。 陈美霖称，当时她犹豫过是否要这个孩子。但张波表示会尊重她的决定，如果她想要孩子就结婚，他负责养家。这番话令陈美霖十分感动，认为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两人于2017年8月17日结婚。由于张波家条件不好，陈家并没有要彩礼，还共同负担了一部分酒席的钱。 2018年3月11日女儿雪雪出生，出生后就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生活。据陈美霖说，当时自己和张波关系还没恶化，但张波对孩子已经没什么感情，回到家就进房间躺床上看手机，很少抱女儿。 让人意外的是，陈美霖在2019年1月6日又生下了儿子睿睿。两个孩子出生间隔不到10个月，也就是说，她在月子期间就又怀孕。 两人之间的权力关系也在婚后发生变化。陈美霖结婚后就辞职在家了。（她的决定有些令人意外，张波当时工作并不稳定，她年纪也很轻，而孩子一出生就由外公外婆带，其实本没必要辞职。） 同时，张波开始和人一起做生意，事业进入上升期，也开了眼界。在陈美霖眼中，丈夫因为开始创业有些“飘”了。在他生日时，他让陈美霖送他一条3000元的古驰皮带作为生日礼物。拿不出钱的陈美霖向自己父母借钱买了一条，满足张波对奢侈品的欲望。 张波不再是那个农村来的小业务员。他玩性未定，不能再忍受柴米油盐的日子，开始想要追求另一种更有想象力的生活。 所以，我一直不建议女生全职在家带孩子，你会丧失很多选择权，从此只能指望伴侣的良心。 据陈美霖对记者说，在怀第二胎期间，两人关系恶化。张波的夜夜应酬和婆媳矛盾，都导致张波和陈美霖越来越多为琐事争吵。 仔细看这对夫妻，认识三个月就怀孕，认识六个月就结婚，然后就一直处于孕期，两人之间的了解以及磨合都是不够的。 2019年1月6日男孩睿睿出生后，由张波母亲照顾，而雪雪依然由陈美霖父母照顾。 三个月后，睿睿患了肺炎，一度病危，由陈美霖和张波妈妈在医院照顾一周。据陈美霖对记者说，中间张波只去了两三次。 根据起诉书，差不多就在那段日子，张波第一次见叶诚尘，并隐瞒了自己的已婚身份开始追求她。
女网友叶诚尘生于1994年6月20日，比张波大2个月，也是长寿区葛兰所人。她比起张波的优势是：一，她读过大专，虽然也谈不上好学历，但至少比小学毕业强太多；二，她原生家庭的经济条件还可以。 叶诚尘家开了一家食品公司（重庆XX食品有限公司）。她的爷爷回应媒体称，叶诚尘的父亲从别人手中买下这家公司，叶诚尘毕业后，她父母在公司给她挂了个职，每个月发一些工资。公司主要生产腌菜、酱菜一类。很多网友晒出照片，曾买过它家的酱菜。但案发后，叶爷爷称公司生意并不好，家里几次想转卖，至今未能脱手。 睿睿肺炎出院前一天，张波第一次提出了离婚。当时，陈美霖生下二胎才三个月。 据陈美霖说，在孩子住院期间，张波偶尔去下医院也是电话响个不停，还下意识避开和陈美霖的肢体接触。这些迹象表明，张波当时已经完全被叶吸引。
他希望赶紧处理掉自己的已婚身份，以单身身份迎接新恋情。但是离婚可没那么容易，所以他开始向叶隐瞒了自己已婚生子的事，希望能暗暗解决。 起诉书称，张波和叶诚尘是在8月建立恋爱关系。 2019年底，叶通过别人获知张波有孩子，仍继续与张波交往。 但陈美霖不想离婚。她对记者说，当时她为了让两个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想挽留张波，甚至给他下跪了三次，苦苦乞求他不要离婚。
张波有小孩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什么叫如果呢？这似乎留有另一个余地：如果张波没有小孩呢？ 密谋杀害孩子 根据起诉书，张波和陈美霖离婚的那个二月，张叶两人就已经在见面时密谋杀害雪雪和睿睿了。接下来到2020年11月实施，这近9个月中，两人多次通过面谈、微信聊天等方式共谋杀害两个孩子，最后决定还是用意外高坠的方式。 起诉书写道：“6月，叶诚尘多次通过微信催促张波作案。”
6月下旬，张叶两人发生争执分手。结合以上信息看，两人此时已经共谋了四个月，张波迟迟没动手，叶诚尘多次催促无果，两人遂发生争执分手。 2020年08月21日，重庆创驰非融资担保有限公司成立，张波是合伙人，占49%的股份。 如果当时真分成手，也很可能不会有后面的惨剧，但张波始终忘不了叶诚尘，分手三个月后他再次主动联系叶诚尘。谁主动求和，谁就只能在当初分手的问题上让步，不然他拿什么挽回呢？可见张波这次求复合，是表了杀孩子的决心的。 9月中和好后，两人继续共谋杀害孩子，并推敲各种细节，最后决定假装要给雪雪买衣服，将她接来同住，把两个孩子一起杀掉。 10月25日，张波让自己妈妈去找前妻，把女儿接到家中，但因为陈美霖一直没离开，等着接走雪雪，他没有机会作案。那天叶诚尘在手机上再次催促张波，希望他立刻实施计划，甚至建议他当晚留下雪雪过夜，但那次张波还是没动手，只说下周再找机会。 11月1日，张波再次主动联系前妻，要她把女儿带过来。陈美霖以为他接二连三联系自己，是因为终于良心发现、关心女儿了，所以也放心了些，留下孩子后去和朋友吃饭了。 当晚雪雪留宿在张波家中。晚上因为张波妈妈在家，张波没法动手，而是丢下两个孩子，开车去和叶诚尘共度一夜。 第二天10点他回到家里，伺机作案。到了下午3：30，他趁着他妈出门那会儿，就动手了。
法庭上的证据显示，张波当时正和叶诚尘视频。叶割腕了，血都流出来了，张波一看吓到了，立刻把电话一丢，抱起两个孩子，脚一抬就扔下去了。 由于手机聊天记录被警方恢复，两人共谋杀害孩子一事是不可能抵赖了。检方起诉书是以涉嫌故意杀人罪起诉两人，也就是说这两人都是主犯，最后法院也是这么判的。 根据陈美霖在开庭后的视频，她说张波在法庭上认罪了，并哭了，如实供诉了整个作案过程。
但“那么多证据摆在面前，叶诚尘在法庭上各种推卸责任，狡辩乱说。”幸好她的谎言都被检察官一条条用证据驳斥了。
叶诚尘在法庭上提出，自己只是从犯。当初提议杀孩子，目的是为了逼张波分手，因为觉得他不可能做到。她承认案发当时自己在视频中割脉，但称那么做也是为了逼张波分手而已。
叶诚尘的说辞完全不合情理。他们6月已经分手，都断开3个月了，她在9月时完全可以拒绝和他复合。
她若真的想逼他分手，就应该告诉张波，“哪怕你杀害了孩子，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这才叫拒绝。但她若说的是“你杀了孩子，我才能和你在一起”，并且三番五次催促、想点子，这便不叫拒绝，而是以分手要挟，逼其动手。
凶手去做这件事，一定是因为杀人的好处大于不杀人的好处，或者杀人的风险低于不杀人的风险。但也有的时候，人在做决定时并没有计算机般冷静的推演。有时候就是为了解决掉一个眼前的麻烦，而去制造更大的麻烦，有时候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葬送别人的性命，甚至自己的。 这个案子格外可恨的一个原因是：雪雪已经判给妈妈，和张家叶家都没有关系，而睿睿再过四年多也会跟她妈妈一起生活，这两个孩子并没有妨碍他们什么。 他们两人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用了大半年策划，杀掉两个无辜的幼童？ 先来看看叶诚尘。她在法庭上说，她很后悔，是自己法律意识淡薄。她对张波说，她和她的家人不能接受张波有孩子。但叶的爷爷接受采访说，其实直到案发叶家人都根本不知道张波的存在。
叶诚尘若真的爱张波爱到非他不嫁，她为什么不替张波向父母隐瞒有两个孩子的事？
如果说，她不愿意向父母隐瞒，那她又为何愿意将来向父母隐瞒张波曾有过孩子、并是个杀人犯的事实？
如果说，她是嫌睿睿在6岁以前妨碍了两人恋爱、结婚，那又为什么要把压根不在一起生活的雪雪特意接来一起杀害呢？
如果说，自称豪门的叶诚尘是不爽自己男友还要每年拿8万来养孩子，她为何不换个男人，而非要找张波？她可是在法庭上自称有十几个男子排队要和她谈恋爱。（而且事实上，她让张波赖着不给不就行了，张波第一年的8万就没履行。） 如果说，叶担心张波两个孩子以后会继承她的那部分财产，她也完全可以通过立协议、立遗嘱等方式规避风险。
这些动机比起如此处心积虑罪大恶极的行为来看，似乎都不够。
叶诚尘：痴迷控制和嫉妒的自恋狂 我认为，叶诚尘执意要杀害这两个孩子，不是出于理性的动机，而是有着更恶毒的心态和情绪冲动。 在陈美霖发布在微博的文章里，有一句写给叶的话：“破坏别人家庭、为了报复为了达到你目的可以无道德底线去计划杀人吗!”
看到“报复”两字，我迟疑了一下。叶抢走了张波，怎么会是叶想报复呢？想要报复的人也应该是陈美霖呀。
由报复两字推测，叶不仅仅是冲着孩子来的，也是冲着陈美霖来的。
在张波提离婚到办妥离婚的这10个月间，陈美霖千方百计想挽回，而张波早就把叶放到台面上来刺激她，叶和陈美霖之间应当是有过接触的，而正是这段经历导致叶诚尘记恨在心。 在台湾张鹤龄杀妻灭女一案中（可点击阅读），他的情人苏玉真几次三番，以分手相逼张鹤龄杀妻，其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张的妻子蔡某。蔡某发现丈夫出轨苏玉真后，曾和苏玉真发生过争执，还将此事告知了苏的丈夫，这导致本来只想玩玩的苏被迫离婚，从此苏就特别记恨蔡某。她为了报复蔡某，把张鹤龄拉出去同居，故意秀恩爱气蔡某，并不断怂恿张鹤龄杀妻。 因为陈美霖提到叶诚尘的动机中有“报复”两字，所以叶诚尘杀害孩子的真实动机中或许也有对陈美霖的记恨。 叶诚尘不是真的爱张波，正如同苏玉真并不爱张鹤龄，只不过陈美霖的存在可以激发她病态的占有欲，激发她的好胜心。 对她而言，把张波拿捏得死死的，让他换朋友圈背景、删陈的微信（未离婚时），看他如何为了自己伤害另一个女人，是十分有快感和成就感的事，就仿佛在显摆：“看我是怎么赢你的。” 但这还不够。 陈美霖在离婚后在抖音上表现出积极快乐的一面，以及两个孩子让她感恩和满足，会让叶的内心更加被妒忌噬咬。案发前不久，陈美霖还在一条抖音视频里说：“这辈子生娃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我就想做个特别拽的，走路带风，事业有成，想买就买，谁都羡慕的美少女。”（目前已删除）
善妒又霸道的叶诚尘若看到这一条，估计会气炸。既然抢走张波没能伤害到陈美霖，那么最残酷的方式是夺走她最珍视的东西：两个孩子。没有了孩子，也没了抚养费，她自然不能得瑟了。 从叶诚尘的思维方式来说，一方面，这两个孩子是张波和陈美霖之间血脉的结合，是永远的亲情，她要彻底占有张波，必须把这些都铲除；她要让陈美霖痛苦，也必须把她快乐的源泉都夺走。另一方面，她要张波用一次次推翻道德底线来证明自己的爱，以此肯定她的魅力和价值，满足她自恋的心理需求。 有人问，叶诚尘今后真的敢和一个凶手一起生活？他连自己的儿女都敢杀，就不怕他杀她？自恋的人可不会这么想。
他们认为，自己就是与众不同，对方爱得死去活来，可以为了自己和整个世界为敌，全都是因为自己的魅力。他们无比自信，自己的魅力可以让他变成恶魔，也可以把他变回天使。
据陈美霖说，“叶诚尘在法庭上……说张波是为了向她示爱，才杀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说张波强迫她恋爱，甚至威胁杀害她全家，她才和张波耍朋友。她告诉张波杀死孩子，只是为了让张波知难而退。因为在她在和张波谈恋爱的时候，还有十几个男人排队争着和她耍朋友。”
是的，叶诚尘绝对是自信的，很会自抬身价，操控别人。如此自恋的人，是绝对不能忍受自己输给另一个女人的。
张波：利欲、色欲熏心的动物 如果叶诚尘是出于好胜霸道，那么张波为什么要答应去做呢？ 杀亲生骨肉对张波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好处。这两个孩子毕竟与他有血脉联系，也压根没影响他寻欢作乐。一些有生育癖的男性，哪怕从不管孩子，依然想找到更多女子替他生孩子。从张波一再推迟作案甚至分过一次手看，他对杀俩娃也是犹豫的。 非说杀孩子对他有什么好处，那就是可以省了80万。当时为了尽快离成婚，他或许是不得已才答应这笔抚养费。但到案发时过了9个月，也只付了3万。说实话，他因为这个动机杀害两个孩子，是不成立的。毕竟赖抚养费的男人可多了去，就是拖着、赖着，罕见通过杀孩子来逃避抚养费。 张波在给他姐姐写的信里说，自己是“被爱冲昏了头脑”，他真的那么爱叶诚尘吗？ 从他对待孩子的态度来看，他不过是个没有感情、自私自利、被欲望支配的动物。人一旦对性或者金钱有特别强烈的欲望，就特别好被拿捏，而叶诚尘正是捏住了他的软肋。 叶诚尘的容貌不比陈美霖有优势，但整个人感觉更性感、更强势。因为妻子一直处于孕期，像张波这样色欲熏心的人确实可能经不住诱惑，被性欲左右。 但张波迷恋的恐怕不仅仅是叶诚尘本人的“魅力”。张波刚认识叶诚尘时，就迫不及待地向陈美霖提离婚，理由是：“你想要的是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生活，我给不了你，我要的是大富大贵的生活。” 从这理由看，叶诚尘很可能给他画了个非常诱人的大饼。搞放贷的人最缺的就是流动资金。据陈美霖说，婚后两人都没积蓄，张波以自己无法申请信用卡为由，从她那里拿走了信用卡，后来陈美霖发现他其实有好多张信用卡（应该都是用来腾挪资金的）。 做放贷这一行的为了找到足够的资金，总是喜欢结识有钱人。叶诚尘很可能投其所好，把自己描绘成富家小姐，譬如，和我在一起以后我家可以借给你多少现金，我的家人可以帮助你事业。自恋的人，无论男女，都很会通过这种空头支票来笼络人心，因为他们不断需要周围的人重视自己，追捧自己。 势利的张波本就厌烦那种柴米油盐，婆媳吵闹的生活，婚前他高攀了家境不错的陈美霖，婚后再拿陈美霖和所谓“公司高层”的叶诚尘一比较，顿时觉得陈美霖配不上自己了。她没有工作，送条皮带还得跟父母借钱，她家庭也非富贵，对自己的事业毫无帮助。 他这类出身低、没学历、又有强烈“上进心”的人，不会放过任何阶层流动的机会。他越来越迷恋叶诚尘以及她描绘的未来，深信和她在一起就可以飞黄腾达，获得更刺激、享受的人生。（这种强烈的期待可能给了他“这是爱情”的错觉。）
这种想象太有诱惑力，导致利欲熏心的他欲罢不能，丧失了基本的理性和人性。 说到底，张波也很可能是朱晓东这类人物，出身起点低，学历低，但因为长相不错，比较有女人缘，总是期待能遇到异性贵人，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把这种称为漂流瓶人格，喜欢冒险、高光、自由，自命不凡，拒绝安稳，无法脚踏实地生活。他们总是飘忽不定，总是觉得自己会到达某个注定的目的地，过上无比精彩的、有特别意义的人生。但绝大部分只是在海滩上搁浅，或永远在海水中沉浮。 尾声
那么，这两人的罪行若没有被警方发现，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情比金坚，永远在一起？
不，短期内叶诚尘可能会抛弃张波，长期看可能是张波想摆脱叶诚尘。 前几天有朋友说，她真想不通张波怎么会这么爱叶诚尘，为了和她在一起，连杀孩子这种事都可以做。同样，她也想不通叶诚尘为什么这么爱张波，如果她想找未婚未育的，换个男人不行吗？ 依我看，这两人都并不是真爱对方。 叶诚尘当然不爱张波，只有一点可怜的占有欲罢了。爱一个人，怎么会毫无必要地让他承担这么高的道德和法律风险，去做会判死刑的罪行？ 她只是爱自己以及嫉妒陈美霖，她要杀孩子只是为了彻底赢得这个竞赛。一旦目的达到，叶就会感觉平淡和无趣，而张波已经很难用更高强度的举动来证明自己的“爱”了。叶是从虐心和泄愤中获得快感，而当两人关系无法再制造这种快感，叶诚尘可能会带着她那张空头支票一起离开。 苏玉真在张鹤龄完成杀妻任务后不到半年，就对张鹤龄失去兴趣，有了新欢。对手不存在了，这场比赛还有什么意思？ 假设叶诚尘被哄住，没离开张波会如何？长时间看，叶诚尘的相貌和她家那个腌菜公司恐怕也是满足不了张波的胃口的。 张波只要事业更上一层楼，就会像当初对待陈美霖那样，又开始不知足，蠢蠢欲动想寻找更好的机会。以他的长相，加上赚了钱，很容易再遇到其他女性“贵人”，要不是更年轻漂亮的可以逢场作戏，要不是能提供事业帮助的“值得”他抛家弃子。 今天他能为了叶诚尘把两个孩子扔下楼，明天当她纠缠、以这个秘密威胁他时，他也可以把她扔下楼。 张波和叶诚尘之间的不是爱情。他们各怀鬼胎，悄悄给魔鬼许了愿，祭上两个无辜孩子的生命，以换取各自欲望的实现。最终，他们迎来的是他们的地狱。
可以预见，叶会上诉，希望能维持原判。
这整个事件中最让我伤心的一个细节是，张波把雪雪睿睿扔下楼的那个下午，是他唯一一次和自己的一对儿女独处。
那两个正在玩耍的孩子怎么会想到，他们的父亲主动抱起他们的这一次，竟是为了彻底的松手
